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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2 发表于 2011-5-29 18:19

迷唇 食唇。

[color=#cccccc][font=Georgia, 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两菜一汤,一盘红烧鱼头,一盘青菜,外加干菜虾汤。杨品坐在桌前非常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特别是红烧鱼头,半个鱼脸被煎得香香的,再佐以姜葱料酒在锅里煮得汤汁浓稠,鱼头酥烂。
  杨品忙毕,解下围裙,认真的坐在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黄酒。只抿了一小口,便迫不及待的拿起筷,低下头来靠着盘子,朝着盘中张大嘴的鱼头,轻轻地咬住了鱼唇。
  有滋有味,质感弹力十足,这一小圈弯儿的嫩肉,被他如宝一般的含在嘴里,整块地扯咬了下来。入嘴里细细地咀嚼。
  杨品,男,二十八岁,目前工商机关一小职员。因父母取名品,三个口,对于美食极其嗜好。并习得一手绝佳的厨艺。目前尚未成家。
  他对于食物也分三六九等,平常肉食最美味莫过于鱼肚,鸭掌,猪手这类胶质蛋白最丰富集中的地方。而他另知唇舌亦是美味。只是这一小块地方,只消咀嚼几口便没了,那质感如绕梁之音,余韵犹在。杨品总叹万物之唇,只得这么一小口,但也因为这一小口,才能意犹未尽。他讨厌将唇舌这鲜美极品连同头壳儿一古脑的嚼烂,实在是暴殄天物。
  最高兴的事,莫过于能就着黄酒吃些鸭舌或鱼唇,一个人慢慢的,也将时间消磨了过去。
  单位有些热心人对于他单身的事很是操心,他却总是神秘莫测的笑笑,见过姑娘也有几个,却没一个相上。不见他为此烦恼,总是优哉游哉的,一下班就去菜市场买菜,回家烧饭。
  
  一日晚他睡得正酣,突然听得有抖抖索索的声音,大惊之下开灯防卫。却在厨房看见一个衣衫佝偻的小姑娘,趴在案上贪食着他所剩下的饭菜。杨品所住的地方是旧式的平房,估计是窗门没关好,没招至猫狗偷食,却招来了这么一个乞丐姑娘。
  他过去掰住她的肩,出人意料的瘦弱细小。她回过头来,目光可怜,他看见她咀嚼的嘴,突然心里一动。
  好看的嘴。
  她是面黄肌瘦,可是一张嘴,却是这么的晶莹饱满,如同春天的第一朵桃花。
  
  于是,杨品之后每天买的是两人份的菜,做的是两人份的饭。
  他喜欢看她吃饭,那小嘴,不论埋入雪白的饭里,夹入青翠欲滴的菜叶,还是咬起油汪汪的红烧肉来,都是那么的好看,那么的晶莹可爱。
  而她竟然也喜欢食唇,见鸭舌,鱼唇,便贪心起来,大口大口的吃个不停。那副大有抢的架势一下令杨品的嗜好被狂减六七分,吃起来不够更觉得饥渴。
  他的工资是足以养他与她的,也足以天天吃鸭舌,天天吃鱼头。
  但他见她的唇总是晃动,饱满,丰盈,鲜嫩欲滴,总是一张一合。
  若是吃上一口不知多鲜美。他便想道,很快为自己这荒谬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于这个日益白胖的姑娘,却是毫无欲望的。或者说那欲望,全被吸引到那张唇上。
  
  终于有天杨品神秘兮兮的拎回装着一个渗血的包裹。
  里面是个已经发紫的死孩子。
  一打开来,是把他与她都骇了一跳,但是对于肉质鲜美的那种传说向往,令杨品忍着心慌,速速的将之冲洗,大卸了八块,如同煲鸡汤一样,将之闷入锅里,炖得面目不清。
  那小嘴,还是冤枉的张着。
  上唇给他,丰满一点的下唇就让给了她。
  是心慌,也心急,杨品甚至忘了照例要先抿口酒,再细细把品唇的鲜美。一口滑落入肚,之后已经记不起如何与她把这锅极品食之一空。只遗得桌上零星的几点碎骨,此孩子实在太嫩。
  
  当晚,杨品睡在床上辗转不已。他一直费力在想自己的那口,滋味是如何。偏偏愈想不起来,愈觉得鲜美入骨,只是忘了咸淡,只知道那味道撩人,一下一下,口中若隐若现。恨得他巴不得爬起来,再寻一个来重新品过。
  脑中刹那闪现那张美丽的唇。饱满得鲜嫩欲滴的唇,真想像对着樱桃一样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其味必是比那个死孩子还鲜美吧。
  杨品着魔一样的起床,抖抖索索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他太想吃了,太想品一口那生鲜红唇的味道,想像着这美丽的唇摆在洁白的盘子上,不要烹煮,这样会失去原有的色泽,只需拿点细盐,在上面撒一点点,便在这唇上熠熠发光,如同美丽的星光。四周佐些香菜的叶子,不要太多的装饰了,一切都是多余的。
  他摸到她的床前。她的呼吸均匀,气息温香。一缕月光正巧打在她的脸上,他伸手去摸这梦寐以求的唇。
  她悚然惊醒,夜色中的眼睛水光盈盈,她轻轻的低叫:“哥哥。”
  他附上去将她的唇啜入,珠圆玉润,那女孩的手也轻轻的挽拢住他的脖子。
  已经在他家住了有一个月,好饭好菜的招待。这或者是她的报恩方式,没有推却,只是舒展开来接受他。
  杨品心里想道,我会好好的吃掉你的。
  
  这一夜,不知过得怎地缠绵,杨品竟然突然被尖锐的疼痛刺醒。
  一睁眼,天已蒙蒙亮。而脸上疼痛不已,还有东西在颊上缓慢的流动。
  一抹脸,竟然是一手的血。
  他突然疯了似的冲进洗手室。
  “啊~~~~”惨叫声冲出小屋,直刺云霄。
  镜前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唇红齿白的英俊男人。他的唇活生生的消失,伤口撕至两颊,只留得赤裸裸的两排粲然刺眼的血齿。
  客厅里,饭桌靠墙的边上挂着的一幅画,画中的女子抽象模糊,唯独那晶莹的粉唇似笑非笑,嘴角边有丝忘记舐尽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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