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走我的眼睛
[color=#cccccc][font=Georgia, 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眼外科手术的专家张建民张医生无聊的在自己的办公室打着电脑游戏,看了看表,差七分钟就十二点,这意味着他还有七分钟就可以下班回家。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去拿墙壁上的外套,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走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医生,架着副高度的黑边眼镜,带着种憔悴不堪的样子。他姓于,是张医生多年以来的得力助手,甚至有很多的疑难杂症都有他的大部分功劳。“张医生,急诊科刚刚送来了位病人,下面说让您去看看。”
“啥病人?”他一边说,一边去穿刚拿下来的外套。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交通事故,一脸的血,俩个眼球都掉下来了。楼下急诊医生正在为他做伤口处理,剩下还要等您。”
“哎呀,这眼看快下班了。。。。”说到这里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唐突了一会,下意识的看着手上的表。
“要不。。。我下去吧,明天我给你写份报告。”于医生心领神会将他没有说完的话讲了下去。
“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的,我下去就行了,你放心吧”
“那好,明天给我写份材料。”
“好的,张医生,您先走吧”
张建民看了看他,装做一副焦急的样子,“要不是家里有事,我也。。。。咳。。。”一边说就往外走,临走时,他看了看于医生说道:“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
张建民坐着电梯下到了一楼的急诊科,那里正有几个医生在抢救着一个人,他暗自的偷笑着,觉得自己简直是聪明极了。
“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之后,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早了,睡梦中的张建民被叫了起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立钟,不由的暗自漫骂了起来:“这才六点,谁这么缺德?”于是拿起来了听筒。
“喂。。。。。。”
“喂,是张医生吗?我是小于,出事了!您马上过来一下”电话那边透漏出了一种焦急的声音。
“怎。。。怎么了?”
“昨天在给那个急救患者装完眼球之后,好几副假眼球竟然不翼而飞了”
“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晚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
“我也不知道,行了,张医生,您快过来看看吧。”
“好,你等我,我马上就到”电话被挂断的一刹那,张建民马上就去穿自己的衣服,毕竟假眼球丢失事件是可大可小的,直接关系着他未来的前途。
六点二十分,张建民赶到了医院,刚一进门,于医生就跑了过来,带着种极为严肃的表情,看来事情定是不小。
于医生带着他走进了存放假眼球的房间里,看着里面的几件摆设均原封不动,只是一半眼球不见了,他开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于是转回了头,看着于医生:
“啥时候发现的?”
“就是今天早上。”
“昨儿个谁最后一个走的?”
“是我啊!”
“你?”张建民皱了皱眉头,看来所有的思绪在他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了,他没在接着这个问号继续问下去,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这事还有还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于医生的回答显得很干脆。
“好,你做的很好。”他表扬了一下,心中的那块大石也随之放了下去。然后又用一种几乎听不见声音对于医生说:“现在,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于医生当然清楚里面的细节了,自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麻利的应承了一声。然后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吧,今天这里我看着,决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的!”
张建民斜眼看了看他,心里的那些事总好象被面前的这个人看得一清二楚似的,不免得有些尴尬,索性白了他一眼:“用不着你,今天我自己来看。”然后又猛的想起了昨天临走时的那场交通事故的患者,转了话题问道:“昨天的那个患者。。。。”
“你放心吧,张医生,明天我一定把报告整理好给您送去。”
“恩,好,没事了,你出去吧!”随着他话的说完,于医生也退出了房间的门外。张建民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但一切的一切都毫无线索。。。
时间过的真快,随着钟声的敲响,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他悠闲的度步在宽广的走廊里,不时的摸摸这,又摸摸那,正在他刚想进入假眼球存放库的时候,一阵呜呜的哭声,却从某个病房里传了过来,那声音很轻,但却足以进入张建民的耳朵里。他顺着那声音走了过去,最后在间私人病房的门前停了下来,一个男人的背影显现在他的眼前。
那房间很黑,很暗,但借着走廊里灯光,还是可以看得清楚一些,那个男人背对着身蹲在那里,一边哭一边还在叨念着什么,而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堆血淋淋的纱布。
“同志,您没事吧?”张建民轻声的问着。
“啊?”随着话音的落下,那男人突然转过了身来,猛然间,俩只血淋淋的窟窿映在张建民的眼前,张建民吓了一跳,但对于这个见多识广的眼外科医生来说,这种突如其来的事件还不至于给他吓倒。
“同志,您怎么了?怎么把纱布给拿下来了?”
那男人好象根本就没有理会的他的问话,只是一味的在叨念他那不断重复的那句话:
“别拿走我的眼睛!别拿走我的眼睛?别拿走我的眼睛?。。。”
“同志,你跟我来值班室,我为你重新包扎一下,好吗?”
“别拿走我的眼睛?别拿走我的眼睛?别拿走我的眼睛?。。。”他并没有去理会张建民一句句的问话,还是像个冤魂一样,不断的自言自语着。
张建民皱了皱眉头,他决定去找护士,毕竟包扎的事是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的,于是起身向值班室走去。
一个护士正在值班室里悠闲的看着杂志,看见他走来,立刻的站起身来,将杂志藏在了身后,微笑的问着:“什么事?张医生?”
“你帮我去看看312号房的病人,他的纱布掉了。”
“312。。。。我帮您看看啊!”她麻利的拿出一个本子,仔细的翻看着。“312。。。312。。。”然后又抬起了头茫然的看着张建民:“312没有病人入住啊,张医生,我看您是不是看错了?”
“看错了?我临走时,特意看的,怎能看错呢?”
“不过。。不过本子上好象。。。”
“什么好象?不信,你跟我过来。”护士走出了值班台,随着张建民向312那边走去,当到达的时候,他才看到了门上的那把大锁赫然的挂在上面,他感觉很尴尬,但感觉更多的却是淡淡的那种恐惧感,他不断的点着头,适意自己的疏忽大意。护士白了他一眼,又向值班台走去,张建民也跟了过去。
整个的一个晚上,张建民都没敢走出值班室半步,困了也只是小睡一会,但也不敢睡死过去,耳朵还是不断的听着走廊里的声音。。。
天终于放亮了,张建民披上外套就往家跑,刚一进屋,便软弱无力的躺在床上,正想悍然入睡,那惹人心烦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好半天他才拿起了电话:
“喂?谁啊?”
“是我啊,张医生,我是小于。”
“小于啊?啥事啊?”
“张医生,你昨天有没有看好假眼球存放库啊?”一听这话,张建民立刻精神了起来。
“怎么了?昨天我没看见有人进来啊?值班室只有我和一个护士,而且还整夜没睡呢!”
“不会吧,今天一早我查看存放库,里面一副眼球都没有了?”
“啊?不会的,你等我,我这就过去。”
一撂下电话,张建民就赶了过去。刚一进办公室的房门,于医生就跟着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份报告,一脸焦急的样子,张建民迫不及待的询问起眼球的丢失的事:
“怎么搞的?一连俩天,所有的眼球竟然一个也不见了?”
“张医生,我也一直没搞清楚。。。不过。。。”
“不过?不过啥?我告诉你要找不到那些假眼球,我俩谁也别想再干下去!”
“我知道,这几天,我一定会尽力去查的。”然后于医生突然把话题转了一下,接着说:“今天晚上是您夜班,我看你昨天一夜没睡,要不今天就我来当班吧!”
“用不着,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吧!”然后又看了看于医生手中的报告,说道:“你把报告放下吧,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好,张医生,你休息一下吧!”
“恩,”
“啪”的一下,房间门被轻轻的带上了,张建民顺手将报告拿在手里,随意的翻看起来,其实他的心里根本就没在报告上,刚想将它收放起来,一张照片却引起他的注意,那是那位患者的照片,上面的这个人他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仔细的想一想,那照片上的人竟和昨天那场怪事中的人有几分相象,简直是越看越像,就好象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觉的手一抖,将那份报告掉在地上。。。
又是午夜了,钟声敲响了整整十二下,张建民的身子竟好象有些不由自主起来,他想去312病房看个究竟,但巨大的恐惧感又占据着他的整个心灵,又好象是种莫名的冲动。许久,他下定了决心,准备亲自去看看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
走到了312病房的门前,昨天那门上的锁竟然不知去向了,门被虚掩着,只留了一道细小的缝隙,他透着那缝隙向里面查看着,但里面竟黑漆漆的,没有半丝的光亮。想了许久,他才狠狠的咳嗽了一声,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黑极了,他试图过想打开房间的灯,但经过几次的尝试,都是无功而返,看来这里的电路早已是年久失修了,就在他正想往外走的时候,那房间的门竟突然自己关上了,他努力的扳着房门的把手,但那门好象是被人在外面给反锁住了,而这时,一阵阵的哭泣声却清楚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大喊着,嚎叫着,希望能有人前来救他,但一切均是白费力气。
正在他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较为熟悉的身影,竟出现了他的面前,那东西正渐渐的接近着他,手里面还拿着一捆血淋淋的纱布,而嘴里却不住重复着一句话:“谁拿了我的眼睛?谁拿了我的眼睛?谁拿了我的眼睛?谁拿了我的眼睛?。。。”
午夜过后,那房间里传来的惨叫声从来没有间断过,整个的楼层里空空如也,在他的声音过后,那死寂的宁静又遍布了整个的走廊里。
第二天,张建民的尸体被发现在312病房里,死亡的原因被推断为急性的心肌梗死,以后的不久,所有丢失假眼球也全盘的寻回,而于医生也顺理成章的接替了张建民的位子,那是上级对于他找回所有失窃假眼球的一种奖赏罢了。
[/font][/color]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