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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池塘里诡异的白骨女人 [打印本页]

作者: admin2    时间: 2011-5-29 17:16     标题: 池塘里诡异的白骨女人

1

   重庆市公安局在重庆某师范大学以前的池塘里发现了一具白骨,经过法医的鉴定是具女人的白骨。
  
   从腐烂程度来看,已经死了有个一二十年了,但是令人惊奇的是,这具白骨里还有一具小白骨,后来法医又补充到这是一具孕妇的白骨。
  
   死者死前胎儿已经成形,白骨的双手一直护着自己的肚子,慈母之心,真是女人的本性。
  
   发现这具尸体的人是个民工,他叫阿莫。
  
   阿莫四十五岁, 一直在这个城市里做民工,没有女人,没有家,更没有孩子,当他看到这具白骨的时候突然硬生生地哭了起来。
  
   这个某师范大学的池塘周围有亭台,有花草,一向是师范大学的学生们谈恋爱的首选之地。
  
   后来学校的老师没有住宿楼了,校长决定要把池塘填了,利用这块地修教师宿舍,真是明智之举,现在房价飞涨,一个池塘就算里面全养鱼,也抵不上飞涨房价的零头。
  
   警察看见阿莫这样哭,觉得奇怪,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哭啊?你认识她?”
  
   阿莫摇摇头说,“不要再挖这个房子了,会出大事情的啊。”
  
   警察笑了笑,说:“傻老头。”现在房地产商为了谋利,连坟地都敢全刨了,还怕你区区死几个人。
  
   校长也来了,看到池塘里的白骨,淡淡地说:“池塘继续挖,尸体留给警察局查,解决老师的住房问题是正经。”
  
   是啊,得修楼啊,不然,老师们住那里呢?
  
   “你要小心啊。校长。”阿莫对着校长担心地说。
  
   很快,一个月后,警察局的同志们又来到了学校,这次是具新鲜的尸体。
  
   重庆某师范大学的这个校长在晚上突然从工地上摔了下去,那个工地是给修教师宿舍楼的工地,以前是学校的一个废弃的池塘。
  
   那个校长摔在工地上,身体被钢筋条穿破,挂在上面,像餐厅里被叉好等待烧烤的鱼。
  
   那个校长是晚上来的,半夜死在了这里,等到早上太阳升起来,才被最早起来干活的那个民工发现,那个民工叫阿莫。
  
   警察来了,法医来了。
  
   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才把校长从钢筋上取下来,把他摊在地上,已经变成黑色的有些凝固的血浆从他嘴巴里流出来,有些臭臭的东西也从身体中被插穿的洞里流出来,和着血液,腥腥的,稀稀的,因为他的肠子也被钢筋条刺穿了。
  
   警察忙着查案子,旧案未完,新案又来。
  
   工地上事情暂时停了下来,阿莫也停了下来。一起来的兄弟伙都准备着去其他工地,出卖力气为生的人,一天不工作,一天就没饭吃。
  
   阿莫却没有去其他工地的准备,他找了一根扁担,就在师大附近当起了“棒棒”(挑夫)。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离开,工地上的工资比当棒棒要高些,他在等待事情接下来的发生,他总觉得他第一次见到那具女人的白骨的时候,他感觉到她在跟他说话。
  
   那句白骨的眼睛空洞洞的,黑漆漆的,他却从里面读出了无限的深情厚意。
  
   校长的追悼会开始了,大家都为这个想着为教师解决住房问题的好领导的突然去世,感到惋惜。
  
   学校的那些指望着这栋教师宿舍解决住房问题的教职工一一来校长的灵前鞠躬。
  
   “他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领导啊。半夜还去巡视我们住宿楼的修建问题。”
  
   “是啊,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希望下一位校长也要把我们这个事情抓在首位啊。没地住啊,多惨。”
  
   “这都死两个人了,新鬼旧鬼的。这么凶的地方,你还敢住啊?”
  
   “自己不住,卖嘛。现在房价涨这么快。再说了,这是学校,阳气重,不怕的。”
  

2
  
  那个女人每次在阿莫的梦里,都是浅笑盈盈的,不说话,就是笑,笑得阿莫心暖洋洋的。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对阿莫这样笑过,这辈子活着这个年龄,阿莫觉得有些悲哀,只有一个女人他曾经碰过,他碰她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身上有着残存的温度,阿莫这辈子就做过这么一次爱,和一具即将冷却的女尸。
  
  那天晚上的感觉是奇异的,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了。
  
  他远远地蹲在远处看着那群人在池塘边一个接一个地上去又下来的,抽抽停停的,他知道他们是在做那种事情。
  
  他的下身也火急火燎地肿胀起来,他吞了吞口水,师大的池塘边总是有一些风流事情发生,现在的学生真开放啊,他们多人齐p啊。
  
  奇怪,那个女人怎么一直在下面动都不动。
  
  半个小时后,那群人飞快地跑了,他看着跑走的那群中人,有个瘸子,跑起来一拐一拐的,像只山羊,呀,那个人不是李拐子吗?是我的工地上的兄弟伙啊,是他,他跑起来的样子太叫人觉得熟悉了。
  
  他们在干什么?
  
  阿莫等他们都走光了之后,偷偷地跑了过去,一个女人平躺在他面前,上衣被撩了起来,两只大乳房从衣服里跳了出来,裤子被拉到了脚踝处,阴部处有血迹,顺着大腿往下流,一串一串的,连续不断。
  女人的脖子有勒痕,翻着白眼,青着脸色,嘴微微张着,露出半边牙齿。
  
  阿桂,这个女人不是阿桂吗?
  
  游离在工地上拉生意的阿桂,只有三十块钱就可以帮助民工解决一次身理问题,一般三十块钱是工地上民工两天的工资,工地上很多的兄弟试过之后,都夸阿桂的技术好,由于很多兄弟夸阿桂的技术好,于是又有很多的民工纷纷去找阿桂。
  
  阿桂是工地上游莺中的花魁,最受民工欢迎。
  
  其实她也不怎么好看,是双眼皮,可惜鼻子塌了,薄嘴唇,淡淡两片,好像敷上去的一样,据说这样的嘴福薄,瓜子脸,可惜满脸的麻子,矮矮的身材,好在胸大屁股大,男人驾驭起来不像在骑马,好像骑着一只水嫩的小母猪。
  
  阿莫喜欢阿桂,就是很简单的那种喜欢。
  
  很难以想象这个阿莫的爱情,阿莫在工地上看见阿桂扭着腰肢过过来,阿莫就对她笑,她也好不吝啬地对阿莫笑,阿莫心中就涌动出莫名的感动。
  
  她对我笑,她对我笑!阿莫开心起来,举起锤子砸工地上的石头,手颤抖了,一下子砸到了自己的大脚趾姆上,乌红的血流出来,“哎哟。”阿莫叫了起来。
  
  阿莫像个初恋的少年那样,细细品味自己暗恋的感觉,这个工地上任何人都愿意花三十块钱去嫖一次阿桂,只有阿莫不愿意,因为想起阿桂,阿莫还会脸红,他怎么能去嫖她,春情懵懂真叫人难为情啊。
  
  阿桂和阿莫谈过一次话,也是在这个池塘边,偶然遇见她的,他看见她一直站在池塘边,心事重重的,就上去想和她搭个讪。
  
  阿桂对阿莫说她想死,真要死的时候,她愿意跳进这个池塘里去,她说这个池塘里的水深,睡在里面,肯定在世界上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多安静啊。
  
  这些话听得阿莫心惊肉跳。
  
  现在阿桂真的死了,直愣愣地死在自己的面前,阿莫哭了。
  
  他有些后悔以前没有花三十块钱去嫖一次阿桂,连去嫖她的心都没有
  生,可她现在就这么死了。
  
  他伸出手去摸她的身体,还有些余温,这些温度从他的手心迅速地传遍了全身,把体内的血液都烧得滚烫起来,身体下面的家伙硬了。
  
  阿莫脱掉裤子,哆哆嗦嗦地也爬上了阿桂的身体,他很容易就进去了,她那个地方太滑,因为还残留着其他男人的精液,没有三秒钟,
  阿莫就结束了。
  
  结束后,阿莫哭了,哭得委屈又无助,无助又无可奈何。
  
  想起阿桂以前跟她说过的话,她喜欢死在池塘里,在深深的水里睡觉,她觉得安静。
  
  阿莫就抱起阿桂扔进了池塘。
  
  “咚”的一声,阿桂消失在池塘里,水面上冒出气泡,游荡起涟漪。
  天亮了,早上的风吹来有点冷。


3
  
  她决定今天就跟他说,跟他说她的苦,跟他说她现在的感觉,跟他说她现在有多爱,有多委屈,跟他说她的打算。
  
  总之,什么都得给他说,他是男人,总得在这些事情上拿注意。这辈子,他总得为她做点什么的。
  
  不为什么,说不出的为什么,些许是为了肚子的骨肉吧。
  
  如今,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大,好象春天刚刚窜上枝头的嫩叶,翠娇娇地,暧昧不明地在她的肚子里安静地呆着。它将是他的儿女呵。她想到这里突然心中就温暖了一下,好象触电一点,全身上下都酥软起来,带着满足的幸福,那样的温暖来得很特别,平时里是没有过的。她平时的客人再多,那些客人再猛烈,再强壮,也不能给她这样的感觉。因为,她今天知道她已经是一个做母亲的人了。
  
  她叫阿桂,八月桂花的桂。
  
  怀里小骨肉,它什么都不知道,它能知道什么呢?它不过就是他们偶尔一次欢娱的结果。谁知道是那一次的欢娱呢?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次。每次,他都要那么多次,她对他是按照一晚上来算的。一个晚上三十块,可他每天晚上都要那么多次。很多时候她都觉得累了,但是他还是像个不知满足的孩子一样要她。她也是心疼他的,她喜欢他在高潮的时候,在她的身上发出的叫声,好象婴儿。越是这样,她越是每次都不好意思拒绝他,好象母亲般地由着他,宠着他也不好意思向他多收钱。
  
  可是现在她居然有他的孩子了。她数着她例假没有来的日子,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开始她是担心的,她知道做这一行的,出了事情,几乎是好一段时间不会有生意的。那段时间的服装、化妆品、房租的开销,都要像冤魂一样缠着她。
  
  直到现在,她看见在B超里孩子黑乎乎的一团,她的心顿时就温柔了。它有什么错呢?她有什么权利去处置它呢?它是他的骨肉啊。它是他的。
  
  应该问问他。至少应该问问他的决定,就算他看不起她,不爱这个孩子,是做手术也得他出钱吧。
  
  旁边陆续有女人从她的身边走过去,她们大多雍容华贵,身边有着自家男人的陪伴,嘻嘻哈哈的,打情骂俏,任也消魂。
  
  她紧紧拉着身边这个陪伴着她女人的手。女人叫香香,也是来自一个小县城,和她一起在这道上碰见,算得上是同事吧。不知道一起做鸡的,能不能相互称同事。因为有了个香香的名字,又听说过什么清朝有个叫香香公主的奇女子,身体上有异香,可以迷惑男人。于是,她也蠢西西的去买一些劣质香水往自己的身上喷洒,只盼望生意能好些,多赚些钱,回家乡,找个壮实男人嫁了。
  
  “阿桂啊,你看这孩子,好可爱哦。你看他蹲在你的肚子会动哦。小小的,哟,你看医生写的都能够看得见血脉了哦。”香香大声地对她说话,看得出女人都是喜欢孩子,或许是母性的原因吧。
  
  她苦笑了一下,“可不是嘛。这还是第一次怀孕呢。心中感觉怪怪的。”
  
  “哎呀,我说阿桂。做这一行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不过也不能太怪你,你做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给自己上套。”香香说完话就舔舔舌头,她有这个习惯,她小时侯家里穷,她总喜欢偷吃,每次偷吃后为了避免被发现,都要谨慎地舔舔舌头,后来说话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不过,阿桂啊。也不一定哦。你跟这个冤家的主说说,说不定看在这孩子的份上,还可以有个好的归宿呢。你知道万红那婊子吧,就是因为给个客人怀上了孩子,被他包去了,可以养自己的孩子,以后穿得好,吃得好了啊。阿桂。你要看人上菜啊。先留着孩子啊。”
  
  “哼,说得容易。到我们那里嫖的客人大都不怎么富裕,你想得太美了。”阿桂说。
  
  “虽说,大多不富裕,但是求一顿温饱还是可以的啊。阿桂,你想想,仗在孩子的份上,你以后就不用伺候那么多男人啊。只伺候一个,多轻松啊。”香香感叹到。
  
  “呵呵。你说得容易。”阿桂经香香这么一说,不觉得因为这个孩子生活似乎也真有了些希望。她想起她接待的那些客人,那个不是如狼似虎地想在床上撕了她。只有他,只有他很多时候那样照顾她的感受。只有他,让她觉得她还是一个偶而会被爱着的女人。只是不知道这写逢场做戏是真是假。
  
  好的,今天晚上就约他出来跟他说吧。
  
  只是他真的好久不曾到她这来了。有别的相好了吗?还是家里的老婆管得紧了?
  
  她叫阿桂,自小从乡下出来,没读过什么书,只是姿色还算过得去。家里弟弟妹妹多,她实在是不喜欢读书,读书有什么用,她有的是青春,抛洒在乡村的小溪和青山。
池塘里的白骨女人(第四集)
  
  
4

  她是真喜欢他,这个傻逼。
  
  就是因为他在床上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他在床上对她温柔了,他和其他的嫖客不一样,她就为他春心萌动了。
  
  他在床上温柔是因为他没有嫖过,他生涩;他还让她怀上了,更进一步地说明他没有嫖的经验。
  
  嫖,本就是雁过无声,月过无痕的事情。
  
  她错了,虽然她和其他嫖客不一样,但是他毕竟还是一个嫖客。
  
  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其实嫖客更无情无义。
  
  嫖客有一颗商人的心,他觉得他在你的身上投了钱,你为他献出了身体,这是应该的,根本就不需要发生感情。
  
  因为本就没有感情。
  
  阿桂傻,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嫖过一样。
  
  那个男人因为三十块钱嫖了她,还在她的子宫里播下了自己的种子。
  
  她以为他占领了她的领土,她竟然就以为他是她的归宿。
  
  她在工地找了他很久很久才找到他。
  
  那天是正午,太阳很毒地照在头顶上。
  
  直到她走到他面前,有些紧张又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他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有些木纳,认出她是那个与他过生意的妓女后,脸上便露出有些邪气地笑。
  
  周围的民工都咧着嘴笑了起来,这个婊子,大白天都敢把生意找上门。
  
  “干什么?”他问她,眼中尽是迷惘。
  
  “我……”她有些不好意思,她之前的深情厚义,还有那个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带给她的慈母之心,这个时候都瞬间变成了哽在喉咙的鱼刺。
  
  “怎么?有事情吗?”他问,他记得每次都是嫖过给钱啊,他可没有欠账的习惯。
  
  “我有了!”她终于鼓起了勇气,从嘴里嘣出这句话。
  
  “有了?有什么了?”他抬眼看着天上的太阳,明晃晃地刺得他的眼睛疼,生活中的任何一项体力活都在压榨着他的体力。
  
  “我有了你的孩子,怎么办?”阿桂怯生生,悄声问他,眼中涨满了希望地问他。
  
  “啊?”他惊讶了一下。
  
  “什么,你有了我的孩子?!”他大声地重复她刚才说的话。
  
  周围的民工也听见了,阿桂竟然有了,他们都咧嘴笑,说着嘲讽的话:“哟,当爸爸啦?!嫌在农村的孩子还不够啊?”
  
  他在众民工的嘲笑声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渐渐涨得通红,最后变成了一块在太阳下被晒得发绿的猪肝。
  
  “啪!”一记耳光甩了过来。
  
  “臭婊子!我那次没给你钱啊?你要这样来讹诈我!还用骗我说怀孕这样下三烂手段!”他凶狠地说,眼中闪现出智慧的光芒。
  
  她被打蒙了。
  
  她直愣愣地盯着他,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就充满了,巴山夜雨涨秋池。
  
  “你还有脸哭!想我干你明说啊!”他甩手对着她的另外一半边脸又打了过去。
  
  她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好像她内心此刻充涨的耻辱一样。
  
  她呆立了两秒钟,转身离去。
  
  阿莫一直看着她的遭遇,但是他也是远远地看着她。
  
  每个人的悲伤都在自己内心最深处,别人有什么办法。
  
就是因为他在床上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他在床上对她温柔了,他和其他的嫖客不一样,她就为他春心萌动了。
    
    他在床上温柔是因为他没有嫖过,他生涩;他还让她怀上了,更进一步地说明他没有嫖的经验。
  
  不是一张白纸的男人最单纯,而是没有经受过诱惑,随时都可能把持不住,从这种程度上讲,千挫百折后的男人,也许才有成为好男人的基础
如今,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大,好象春天刚刚窜上枝头的嫩叶,翠娇娇地,暧昧不明地在她的肚子里安静地呆着。它将是他的儿女呵。她想到这里突然心中就温暖了一下,好象触电一点,全身上下都酥软起来,带着满足的幸福,那样的温暖来得很特别,平时里是没有过的。她平时的客人再多,那些客人再猛烈,再强壮,也不能给她这样的感觉。因为,她今天知道她已经是一个做母亲的人了。
  
  这个语感和以前的变了,但让我熟悉


5
  
  阿桂其实是不打算自杀的,她在公共电话亭旁随意抄了几个做人流手术的电话,把孩子做了吧,就如同割掉身体里的悲伤。
  
  她在农村的弟弟妹妹还等着她寄学费回去,她在农村的父母已经两鬓斑白。
  
  她不过就是奢望了一下爱情,就被给了两耳光。
  
  穷人是不能去享受爱情的,硬要去就是自取其辱。
  
  她叹叹气,想起小时候看过琼瑶阿姨电视剧里的爱情,梅若红流着眼泪对着杜芊芊说:“我觉得我快要窒息了。”但是就感动得稀里哗啦,心想着这辈子要是有个男人能为我说出这样的话就好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这个世界什么都不能让她决定,现在唯有她肚子的孩子可以让她做决定,也不能做决定啊,她已经铁了心要做了它。
  
  在做人流手术之前,阿桂像雕塑站在师大的池塘旁边,想了很久,一直到晚上。
  
  她是绝对意料不到自己赋予深情厚意的男人会这样对她。
  
  那个男人白天觉得阿桂用怀孕的事情欺骗他,他觉得在广大的民工面前丢了面子,为了挽回面子,他约了几个民工,决定晚上一起来找阿桂,他们要上一次霸王鸡。
  
  他们做那个事情的时候,分了工,一个人上的时候,其他几个人分别按住阿桂的脚和手,还有捂住她的口,尽管她叫床的声音很动听。其实她早就不会叫了,她被他们捂住嘴巴和鼻子,下身剧痛,渐渐断了气。
  
  他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个个都是强悍粗暴,他们从不温柔,因为身下的女人是一个妓女,强奸对一只鸡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浑然不知,等到他们知道了,纷纷就落荒而逃。
  
  剩下她凄冷地剥在那里。
  
  阿莫那天把阿桂的尸体扔进了池塘里,独自一人在宽宽的马路上,早上的马路上有些冷清,稀稀拉拉出来的人群好像身边的冷空气,他们的存在和阿莫无关,他们不能带给阿莫任何作为同类的安慰,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人在乎他,他们给他的反而是刺骨的凉,透心的寒。
  
  只有她,只有阿桂,冲他笑过,淡淡的笑,微微的笑,好好的笑。
  
  可惜了,她现在永远地睡在池塘的污泥里,永远都不会对他再那样笑了。
  
  阿莫突然跑了起来,憋足了劲往前冲,像只疯狗撒开了腿。
  
  他边跑边想,我一定要去杀一个人,一定要杀一个人,但是杀谁呢?他其实并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地往前冲,他甚至想冲进警察局,查出那个人的名字,然后找把尖刀,对准他的心脏狠狠地捅,一下,两下,三下,哦,不,首先,得把他的鸡巴割下来喂狗!
  
  阿莫带着这样的幻想跑啊跑啊,直到太阳清晰地挂在天空,把人间一切都照得明明白白,他才停下来,仰望着太阳,眯着眼睛,嘴角流着白色的唾沫。
  
  他望着天空一会,渐渐觉得头晕,眼角有泪水溢出来,渐渐支持不住,他就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头,大声地哭了起来。
  
  那天之后,阿莫干活的工地上发生了重大事故。
  
  一大片钢材从楼顶上掉下来,砸死了那天晚上强奸阿桂的一群男人,唯独那个奸尸的阿莫幸免于难。
  
  包工头赔了很多钱,阿莫心电感应似的,在深夜跑到池塘边,为阿桂烧了很多的纸钱。
  
  从此阿莫就不愿意再离开师大这个地理位置,他要守着她,他总觉得她会用得着他。
  
  这不,机会来了。
  
  池塘要填平修楼了。
  
  阿莫心知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守候在这里,他知道他欠她的东西还没有还。
  
  他也嫖过她,还没给钱,尽管嫖的时候是她的尸体,不是她的身体。
白骨女人(第六集)
  
  
  
  她终于还是来了。
  
  深夜,总是深夜,寂寞的夜,撩人的夜,叫人产生性欲的却也是夜。大抵白天永远属于道貌岸然,白天衣冠,晚上禽兽。
  
  阿莫躺在天桥下,半眯着眼睛,他睡不着,越是黑的夜,这些年,他却越是睡不着。
  
  有没有这么多年,一个人在深夜里一直等待着另一个人,他知道她终究会来的。
  
  鬼都会是在夜里出现的吧,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睡不着,他怕他见不到她。
  
  大概是夜半三点钟,阿莫清楚地听到广场的大挂钟噹噹地敲了三下,
  那个女人轻步摇摇地走了过来。
  
  她的脚步很轻,人也是轻的,轻得飘了起来,好像她的头上被人吊了一根绳子被提着走。
  
  “阿莫。”她轻声唤他。
  
  “嗯。”他迷迷糊糊地看着她。
  
  “是我啊。”她笑着。
  
  阿莫还是呆呆地看着她。
  
  “你不认识我了吗?”她轻声问他,话语中有微微的叹息。
  
  “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你是阿桂。”阿莫笑着说,苍老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些天真和兴奋。
  
  “哎呀,看来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你记得我了。”阿桂笑了,脸色苍白,笑得像一张薄薄的纸张。
  
  “我一直都记得你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我一直都没走。”阿莫说。
  
  阿桂听了这句话,半天没有说话。
  
  半晌,阿桂的眼睛里才滴出了两滴血泪。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像我一样的傻。”她依旧凄楚地笑了,风吹起她的头发,她的头发一根一根地被风吹散了去,她脸上的皮肤也迎风而破,露出里面已经腐烂的血肉,白色的肉虫争先恐后地爬出来。
  
  阿莫的心提了一下,他也害怕,尽管他爱她。
  
  “看来没有人是不怕鬼的。”她还是在笑,露出牙齿,她的牙齿里面沾满了池塘里的污土,蓝色和黑色交杂着。
  
  “阿桂,你傻!”阿莫吼出了一声。
  
  她愣了愣,望着他。
  
  “阿桂,你傻。你傻啊。”阿莫吼着,重重地吼着,这些话好像一颗埋藏了很多年的炸弹,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我,怎么了?”阿桂问他,声音已经哽咽。
  
  “你傻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阿莫也流出了混浊的眼泪。
  
  “哦?”她淡淡地回应,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容貌也渐渐恢复正常。
  阿莫看着她,她还是好看的,尽管她的姿色算不上多好。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都好看。
  
  阿莫的眼睛温柔起来,有些莫名的东西涌动,这么多年的爱,这么多年的等待。
  
  “奸尸的感觉怎么样呢?”她突然满脸邪气地问他。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有些窘迫,好像自己已经被他看穿。
  
  “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情的。”他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找我。我知道的,我欠你的还没有还。”
  
  她的眼泪滑下来,带着一些笑意的哭腔说:“很多年前,我死的时候,你把我的尸体扔进了池塘,帮我完成了我死前的心愿。那么我现在再给你一次,你还没有和鲜活的我一起做过那种事情吧?我给你。”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靠在阿莫的面前,温情款款,十指纤纤,要为阿莫宽衣解带。
  
  她的嘴唇在他的脸上冰凉的滑动着,他闻见她的头发有一些池塘烂泥的味道,可是他却觉得这是海藻的味道,他不仅要轻轻地搂住她。
  
  这么多年都睡在池塘深处的烂泥里,身体一定很冷的吧?他想到这里,他不仅心疼起她来。
  
  “阿桂,你是一个好女人。”阿莫轻声地在她耳边说。
  
  她对他的话语全然不知,她的双手娴熟敏捷地伸进他的裤子里,顺着路径,顺利到达目的地,乱掏着。
  
  “需要我用嘴吗?”她低低地问他。
  
  她的话好像炸雷一样响在他耳边,他需要她这样吗?
  
  她把他当成什么呢?
  
  一个给钱就提供服务的嫖客。
  
  他舍不得去嫖她,不然,早在年轻的时候,他就去了。
  
  他不愿意去,他只是把自己在工地上挣的钱,都悄悄地放在她门口前的高跟鞋里,然后偷偷跑掉。
  
  他的钱,她一次都没捡到,每次她都是晚上回来,那双高跟鞋每次都被她的姐妹香香在早上的时候穿走。
  
  他想到自己这个时候在她面前已经如同一个嫖客一般,他突然炸雷般地坐起来,推开她,说:“哦,不,不,不。我不要。”
  
  哦,不,不,不。
  
  好吧,那就不。
  
  她叹息了一声,毕竟他还是嫌弃她的。
  
  那么,就不吧。
  
  她起身欲转身离去,之后又转过头来说:“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好不好?”
  
7
  
  她转身看着他,满眼都是渴望的乞求。
  
  阿莫呆呆地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白多黑少,本应是很恐怖的,但是他却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叫人疼惜的东西,还有更多更多叫人想情不自禁要将自己给予出去的冲动。
  
  “你不要这么说,我欠你的,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做的。”阿莫说。
  
  “嗯。好的。”她笑了笑,有些凄楚。他总是说他欠她的,欠她的,性爱不是情意就是生意。
  
  “你看,你看看。”她对着阿莫,指着自己的肚子说话。
  
  “怎么了?”他问她。
  
  “他们……”她欲言又止。
  
  她指着自己,她的肚子突然划开,里面露出一个少了一只胳膊的婴儿胚胎,“你看啊,他们把我从池塘里挖了出来,但是把我孩子的胳膊弄掉了啊。这可怎么办?”她像一位无助的母亲看着他,满脸写着的是对自己孩子以后成长前途的担心。
  
  他笑了笑,很是欣慰和体贴地说:“我来处理好了。”他说这句话的
  时候理直气壮,似乎他是她的男人,还是这个孩子的爸爸。
  
  “嗯,谢谢你。”她感激地点点头,很是明白于她的恩惠。
  
  他在她道谢的一声中,淡淡笑了笑,如果她当年在池塘边为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徘徊痛苦的时候,他能够勇敢地站在她面前表白的话,不知道现在会是怎么样呢?
  
  可惜了,这个世界永远没有如果,多的是意淫。
  
  天边渐渐透出一缕白色的光亮,她有些心慌,淡淡退去,他也心慌,看着她的影子逐渐的消失,他起身坚定地朝着师大的教师楼工地走去。
  
  三天之后,阿莫死了。
  
  从高高的建筑楼上飞身而下,“嗙”的一声碎了一地,脑浆热腾腾地泼出来,像街边卖的白森森的豆腐脑,血液也涌出来,一股一股从身体里往外冒,瞬间浸在土里,土被浸成了黑红色。
  
  工作人员在收拾他的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机紧紧地握着一只小小的白骨,是只小胳膊。
  
  “这样我才能完整地把找到她的东西归还给她。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好地抱她,搂她。”他在站在高楼上那一刻深深地想。
  
  原来只有死,他才能够偿还她的情意。
  
  原来只有死,他才能够得到她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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