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七十年代初,那时镇上成立蔬菜大队,住在集镇中心的我们和农业生产队彻底分开。从小学一年级到五年级,其中前四年我几乎都是在破庙、牛圈、仓库改造的教室里上课。一个教室甚至有三个班,老师教完这个班布置好作业再教另一个班。我们几乎不知道什么是音乐课、体育课,我清楚地记得整个一年级每天都在学写“毛主席万岁”几个字。有时候老师会布置作文,我们一整天都在写一篇作文。每次我的作文都作为范文在几个班上朗读,每次老师改卷子,总挑出我的试卷先改好作为标准卷,分数自然第一,我也曾为之骄傲过。
上完高中本可以读师专的,却因家庭的变故,我放弃了学业,做了一家企业的合同工。大学梦随之破灭,文学梦也蒙上了阴影。
既然不能上大学,我可以边工作边自修啊。我同时报了新闻和文学两个专业,一边拿文凭,一边尝试地投稿。消息、通讯、小小说、诗歌、散文陆续在市级、省级、国家级报刊上发表二十多万字,我也被选调到镇政府工作,随后又被选调市直机关工作。
接着走上领导岗位,我又参加湖北大学本科的中文函授学习。尔后结婚、生儿、育儿、考研究生。我几乎停止了写作,忙于政务、家务。
我拼命地奔波劳碌于家庭、事业之上,我经历了政治上一次又一次的挫折。我痛苦地思考着,痛苦地清醒又痛苦地麻木---------我再一次拿起笔,为自己疗伤。
我开始回顾自己的成长历程,靠写作起步,为什么不坚持写作呢?“同样的级别你名利双收,才华横溢,没有人嫉妒你才怪呢?”当初我就因某个领导的这句话放弃了写作,放弃了爱好。我越来越清晰地知道,那不是借口,是懒惰、是安逸、是麻木迷失了自己。细细回想在文学的路上我并没有安分过,我曾经记录过一些过程,抒发过一些感悟,甚至用那些文字慰藉和温暖过自己------我不能放弃自己的感知、道德、正义,我要为自己的心灵写作,我要把理想、历史、现实,在我的文字里或排列或组合或舞蹈,让一切庸常的、不开心的事物获得诗意和灵魂,让自己的生命恰到好处地完成每一种情感、审美、思想的自由而准确的抵达。
我开始拒绝一些不必要的应酬,放弃一些电视剧和娱乐活动------在一个又一个暗夜里,我点一盏灯给自己说话,给自己的博客说话,我不在乎发表,我只在乎练笔;我从书上、网络上学习更多的诗歌和写作,我学会了更多的思考、体验和积累,我知道这些都利于诗歌、利于心灵的写作。
我的心灵似乎也变成了一座花园,我的忧郁、欢乐、哀伤、痛苦似乎都变成了花园里的一棵草或者一株花。我一边阅读、一边思考、一边耕耘,总有一天,花园里芬芳四溢、果实累累。我深信,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