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逻辑人必须遵循,那就是成长。在这个反封建的社会主义里,许多灵异的事是被人排斥的,而那些老封建也被人冷落得不堪。时间久了,日子长了,许多旧时的一些匪夷所思,便被人淡忘在记忆的最深处。
旧社会的人去世了,当夜会有亲人家眷守夜一宿,俗称守灵,为使逝去的亲人安心上路,也算是一种超度吧!时间久了,这种古老的仪式演变成了花钱顾小工守灵。
那年隆冬冰正结得结实,漫天大雪皑皑一片,足有几寸厚。远远望去,一片苍茫白色。街上的行人零零散散,都是疾步而驰。不想多挨这几分冻楚。
不知那户人家的一位妇女死了,满屋满堂皆是白绫罗白绸缎,大门口拔地而起一立桅杆,上面飘着一面旗子,一个大字“奠”。想这里也是大户人家,那守灵仪式怎是一般人能做得起的?
厅堂里一片嘈杂,有的掩面,有的垂头,有的互拥,有的软瘫,皆是大哭成一片,狠狠抽泣。厅堂正中央放着一口红木赤色大棺材。里面的妇女面目祥和,双手相互交叉着放在胸间。艳红色的寿衣,艳得诡异,那色犹如殷红的鲜血一般,脚裹三寸金莲之靴。一副温文儒雅的仪态,却怎么也不适合,仔细瞧瞧,越发的瘆人。
如此隆冬腊月,配上此景。好不凄惨
傍晚十分,主人招呼着家眷吃完饭,便都挨个给遣回去了。
此时天外大雪飘飘,一身戎装的主人叹了口气,便是连连摇头。走在院子里,望着几株寒梅。两行泪珠渗出,又在下巴会和,主人一闭眼心里念了句“夫人,想你我二人夫妻数年,你这一走,今后的日子,叫我如何熬得?”语毕,便一口黑血吐在雪地里,昏厥了过去。家里人连忙招呼,搀扶进屋歇息。从窗外望进屋内,里面是暖黄一片。但心里却寒的很。
这户人家的主人,正是那死去的妇人的丈夫。
深夜,灵堂……
由于大爷们都睡着了(大爷:用咱们现在的话说就是客户)几个守夜人在凑在一起,双手互插在袖子里蹲在火炉边聊天,暖烘烘的。不知谁开头提了句,“俺胆子大,给你们讲鬼故事吧”。几个人便打来了兴趣,兴匆匆的听了起来,带头的那个边说边比划。
忽听得身后处那口红木赤色大棺材里悉悉索索的声响。众人回头齐齐望去……
此时突然“炸”得一声,一束闪电拨云劈雾,响遍周围,斜插下来。那闪电来得突然,吓得那班孙子两腿儿一噔,一屁股栽倒在地上。又听得“炸”了几声,几束闪电接踵而来。直闪得那灵堂忽明忽暗,一阵接着一阵。
“哐”两扇大门被烈风顶向了两侧,甩到了两边的墙上,萧萧刺骨的寒风只往屋里顶。那火盆里的火苗被吹得左右摇摆,灭了。又听得那口大棺材里面悉悉索索响个不停。
任凭你是李逵在世,豹子胆熊心,也得被这画面吓得屁滚尿流,大小便失禁。本已是相当恐怖,片时此刻那口红木赤色大棺材“嘎吱嘎吱”有节奏得响了起来。几个人大气儿不敢喘一口,额间竟是豆大的汗珠,散开着往下滑,瞳孔放大,手心放汗,腿早软了。几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寻求暂时的安全感,数对儿目光紧紧死咬着那口大棺材不放。屋外闪电,屋内冷风。一片黑暗,鸦雀无声,死寂。唯有那嘎吱嘎吱的声响来来回回荡于灵堂。
“炸”一声,又一束闪电拨开云雾斜插下来,只是这次的闪电比起前几次,更猛,更烈,更亮。灵堂顿时享受了几秒的通明。几个人皆张大嘴巴,直僵僵得愣在那,魂儿早已飞了。你猜,你们猜这几个龟孙子见着什么了。原来是夹着刚才那束闪电,红木赤色大棺材里的那具死尸竟直生生的立了起来,烈风猛刺,直刺得那青丝缕缕上飞。双目微睁,似若有神,双臂前展,伸得笔挺。却看那席绣花小袄衣,真是血一般的殷红。青面獠牙。身体有些沧桑,双手好似枯木,脸颊面上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面蠕动着,那血管膨胀的老高。指甲略带弧度的往前,锃黑。传说遇得“雷电交加,黑猫踏尸”时,最容易引起尸变。只可怜这几个倒霉种,遇到了这桩倒霉事。几个人头发挺挺的,鸡皮疙瘩遍布全身。汗涔涔,脸蜡黄。一时竟动弹不得了。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很。哈哈,也苦了这几位守夜人,守了大半辈子的夜,如今发生了这百年难遇的诈尸。叫谁谁不惊上个魂飞魄散?这紧张的气氛,直叫人拳头紧握,浑身哆嗦!
待这般守夜人回过神时,望见那只獠牙僵尸一跳并作五步得向他们蹦来。这可了得?倘若不逃,怕是这吃饭的把式便要和身体分家了。一哄而散,大家四散逃跑,毕竟这样生还的机会多一些。那僵尸始终是僵尸,一时间愣头愣脑,竟不知去捉谁。黑黑的灵堂里,大家乱作一团,地面上守灵的家把式儿散落一地,大家齐向门外挤去。忽一人被冷风顶倒的火盆给拌了个愣呼,来了个狗抢屎之势想前趴去。这可是逃命啊,容不得半点迟疑。待他再站起时,那般龟孙子胆小的守夜人早就逃的没影了,心里暗骂这帮王八蛋。当他再想往前奔去时,却发现怎样也动弹不得了。原来这厮僵尸从后揽腰将其抱住,双手的指甲死死的掐在了守夜人的腰腹间,直疼的那守夜人打趔趄。血顺着腰腹间的窟窿往外汩汩淌个不停。僵尸闻到血腥的味道,更加叫嚣起来,仰天嗷嗷长啸。看这僵尸没有放手的架势,不妙,不妙,此时这守夜人几乎快要两腿儿一噔,升天快活去了。这怎了得。守夜人忽觉得脸颊瘙痒,阵阵热气儿扑来,搔得他面色铁青,早已尿裤子了。原来这僵尸把脸紧贴了过来,任凭他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任这厮僵尸摆布了。
哈哈,说也好笑。这僵尸和这守夜人来了个肌肤之亲。瞧那僵尸的嘴巴向守夜人的脖子移去。几多血梅花在脖间绽放。一命呜呼,去矣。
话外语:据古书记载,炸起的僵尸和别的僵尸有所不同,诈尸若楼住一人便不再放手,任凭你刀枪棍棒上前招呼也无动于衷。大有愚公移山的耐力。
待家眷高举火把手持利器迫近来时,几个胆大的上前一照。只见两尸紧紧地拥在一起。那诈尸也不再动弹,只是头倾斜着埋在那守夜人的脖间。几个家仆上前试要分开两尸,但耗费了半天的力气,就是动得不它分毫。直累得弯腰拘背大喘粗气。
大家眨巴了眨巴眼,仔细瞧去,感觉死尸哼哧哼哧鼻音作响。“噌”的一下子将抱着的死尸给抛了好远,女女尸张牙舞爪,仰天嗷嗷长啸,目泛幽光,那两束幽光无可阻拦,似是直插入月亮。诈尸搂住那守夜人,本不该再有任何动作的,只是凑巧今夜恰逢月圆。僵尸属阴,日属阳,僵尸怕日光。月属阴,僵尸欢快月亮。看这僵尸仰天望着月亮,似在吸允什么。几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面吓的呆住了,哑口无言。擎着火把的手直打哆嗦,“妈呀”几个胆小的家谱撒腿就往外跑。
一个老家仆凑到主人的面前“爷,怕是这尸体要成精了,咱们还是快快阻止吧”“如何阻止?”“!!砍!!”。老管家一声令下“砍”,几个虎背熊腰的家仆便提刀往前砍,跃跃欲试。此时僵尸正吸月亮的精华,吸得痛快投入,没理会旁边的人。一家仆提刀直入,冲到僵尸面前,拦腰一道扑去,“擦擦擦”,那鲜血直刺得满屋都是,家仆面色被学染红了一大片。僵尸的脏器一并扑腾扑腾泄淌到了地上。主人一时大怒,想拦也拦得不及,嘴里撕扯的拼命喊“你们这群王八蛋,她是我老婆,是你们的大少奶奶,我看你们谁敢砍!”,但此时说这句又什么用。僵尸受到大创,不仅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更加勇猛,见物便抓,见人便扯。动得越猛烈,那下体小腹里的血肠子边“秃噜”往外淌个不停,此时的血液不是片,而是滩,浓厚的血一滩一滩的洒到地上,“啪啪”作响。煞是惊人。一个个是吓得嘴巴老大。老爷命令不准动手,谁还敢违命越雷池?任凭那僵尸摆布了。老仆着急微怒道“爷,你难道要眼瞧着咱家上下一十八口被灭门?砍吧!”
老爷黯然泪下,悄悄的哭了,这般炎凉。提着右手那把被磨得锃亮的开山大砍刀,手腕儿一使劲,一刀劈向僵尸的天灵盖。这一道刀痕直裂到鼻梁,乳白色夹杂着红色的液体溅得倒除都是,脑壳被活生生的开了两半儿,四周的肉都向外翻着,却还能瞧见那嫩嫩的白肉被丝丝纤维连载着。可笑,瞧那僵尸的两只眼四处乱瞟,似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众人都松了口气。老爷一把仍了开山大砍刀。掩面蹲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呜呜大哭了起来,此时也顾得不上什么颜面与身份。因为他把自己同床共枕眠数年的老婆给砍成这样。就算那是僵尸,但毕竟生前为自己的老婆。两人相偎相依。如今这般景,怎能叫他不伤情?不痛心?胸中直闷得慌,憋得委屈。犹如千刀剐肉,万箭穿心。一口气儿没上来,背了过去……“少爷,少爷……”到天上做那对儿恩爱夫妻,神仙眷侣去了。
此时大宅院儿里的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一个慈祥的老奶奶正哄着一个小女孩儿在床上睡觉。被褥上秀着公主扑蝶。好一副温馨的画面,与刚才的血腥比起,真是天壤之别。老奶奶面带笑意哄着小女孩儿入睡,唱起了儿歌,轻轻的,四溢开来。小女孩儿梦见了那年那春那景,妈妈领着自己在山林间的小溪里戏水,漫天四月,百花争艳,百鸟齐鸣,蓝天碧云。瞧那溪边倒垂柳,瞧那清澈溪水里的鹅卵石,小女孩和妈妈光着脚丫,挽起裤腿儿淘气互相泼着水。梦到此时,小女孩儿又笑了“妈妈……”哎,苦命的娃,父母双双毙命,今后可要年纪幼小的她如何过得?
……奈何人间诸多苦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