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目瞪口呆的僵尸莞尔一笑，道：“我晚上六点下班。那死鬼出差了……孩子在他奶奶家……你别这么急吼吼的，下班以后你在我们单位对面的小马路口等我……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说罢她的手在他的胸口处轻摸了一下。
僵尸沉默了半晌，忽然揪着自己的头发仰天大叫一声：“我**祖宗”！然后以极难看但速度奇快的姿势窜出了婚姻介绍所的大门。
他在街上游荡了一天，失败感更加深重的笼罩了他。他溜到城市郊区的湖边垂头丧气的坐着，苦恼得要哭出来了。
天色渐暗，僵尸的早饭和中饭都没吃，看来晚饭也没指望了。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刻怀疑，看来作吸血僵尸对他来说并非一件有前途的职业。就在这时，他看见了湖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那小伙子好像比僵尸还不快活，呆呆地望着湖水。
僵尸暂时忘了自己的烦恼，饶有兴趣的望着他。果然不出僵尸所料，小伙子对着湖水念念有词了半晌后，一步步从湖边向湖中心走去。僵尸一时间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心想，靠，我等了这么久，命运终于给我机会啦！**老子这回不做了你就枉为僵尸！
那小伙子继续向湖中心走着。水渐渐深了，漫过了他的胸口。不知是水太冷还是不想死了，他有点犹豫的站在了那里。
僵尸远远在岸边喊道：“喂，你先别急着淹死！我还没吃晚饭呢！”
小伙子回头迷惘地看着僵尸：“我死不死关你吊事？！”
僵尸一竖大拇指道：“好！有个性，我喜欢。”又道：“左右你也是一死，不如让我吸了你的血你再死不迟。”
小伙子道：“我痛苦，我痛苦啊。我一定要死。”
僵尸道：“好好，一定让你死。不过你上岸先，我给你设计一个有创意的死法。”
小伙子考虑了一会，道：“好，不过你不能不让我死。”
僵尸一张死人脸乐得要开花了，忙不迭道：“相信我，没有错。”
小伙子一边向回走一边嘟囔道：“刘德华的洗发水广告词……”
小伙子上岸后疲惫的向草地上一座，同时仔细打量僵尸，说：
“你这个鬼样子长得可挺象吸血僵尸——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啊？”
僵尸暗暗挺胸收腹，酷相毕现，冷冷道：“其实，我就是传说中的吸血僵尸。我不是爱管闲事，是助人为乐。帮你从无尽的黑暗和烦恼中解脱出来，这是我的乐趣也是我的责任。”
小伙子说：“靠，现在僵尸也时兴学雷锋啊？”
僵尸说：“靠，这种感觉不要太好啊……你的脖子洗了没有？”
小伙子说：“不管我脖子洗了没有，目前这个地带只有我一个人和你这个僵尸，你若想在这里解决你的伙食问题，就只能靠我了。所以我脖子洗没洗并不是主要问题，我看你是没话找话。你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吧？”
僵尸大惊失色道：“你他**真是目光如炬！你怎么知道的？”小伙子说：“简单得很。原来我们家邻居就住着一名僵尸。本来他不是僵尸——当然所有的僵尸一开始都不是僵尸——他是学哲学的大学生。本科毕业后，他找不到工作。他们系的导师就跟他说，不如你跟我读硕士吧。读了三年下来，这哥们还是找不到工作，导师就跟他说，他XXXX的不如你继续跟我读博士吧。这哥们只好又读了三年博士下来，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还是找不到工作。这时候他找到导师，要导师对他负责。导师对他说，操，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去死，一是做哲学博导！你猜怎么着？对啦，他宁愿死也不作博导。于是他去死了，并且幸运的成了一个吸血僵尸。他第一次出来时也像你这般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
僵尸听了最后一句话很不开心，说：“什么探头探脑、鬼鬼祟祟！我可是正宗科班出身的吸血僵尸。你要是看不起我，当心我不理你了，让你不得不还选择投水自尽，死相恶俗丑陋，跟那些哭哭啼啼投水自尽的娘们没什么两样——当初你怎么没被你家邻居搞死！”
说罢僵尸气鼓鼓往草地上一坐，两眼翻白不再说话。由此可见此僵尸不仅敬业而且深有职业荣誉感。纵然他生前整天被车间主任拎来拎去谈心折磨得不像个样子，但死后成为僵尸这可是了不起的事业。并不是每个人死后都能成为僵尸的，因此他骄傲一点敏感一点也情有可原。
小伙子见僵尸真的气了，有点心慌。僵尸的话也颇有点道理，如果投水而死的话最多能在晚报报逢里的认尸启事中露一小脸，但如果是被吸血僵尸弄死的话怎么着也能上社会新闻版的头条了。因此他的一张马脸努力对僵尸露出笑容，谄媚道：“别介，我这人口没遮拦，你别当真。当初我家邻居不吸我的血一方面是因为兔子不吃窝边草，一方面也是因为我这人皮太厚，血太臭。您老这一副玉树临风、面如桃花的酷相，也算得上是鬼中俊杰了。有兴被您吸血，真是我前世修来得福分啊。 ”
僵尸被这番话撩拨得如沐春风，四体通泰。他得意洋洋问小伙子：
“你看我刚才的眼白和眼仁比例是多少？”
小伙子继续努力挤眉弄眼微笑道：“大约3 ：1.”
僵尸点点头道：“刚才我还不算特别生气。我出离愤怒时，眼白与眼仁比例为6 ：1 ，勃然大怒时，比例为5 ：1 ，十分生气时为4：1 ，半真半假的嗔怒时为3 ：1 ，微感不快时为2 ：1 ，正常时是1：1……”
小伙子恍然大悟道：“靠，原来鬼眼还有这么多丰富的表情和思想。真是听鬼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啊！我今天算是长见识、开了眼啦！我说，我们这么投缘，不如一起去喝两杯，如何？”
僵尸不反对餐前的开胃酒。于是两人相伴而行，来到一家酒吧喝酒。
几杯酒下肚，小伙子话就更多了。他先是仰天叹了一大口气，接着道：“我靠，我真是倒霉到家了，不然也不会一心一意想着死。自从我迷上了杯中之物，先是工作上的推销业绩一落千丈，接着经理威胁我要炒我鱿鱼。家中老母一急之下一病不起，老爹嫌我不孝整天拿着菜刀追杀我。结果有一天大醉之后又不小心让女友的肚子里长了小人儿，只好糊里糊涂娶了她，操，我命苦啊，就跟进了监狱没什么两样……”说罢，眼中淌下热泪两行，引得僵尸的眼圈也情不自禁的红了（当然这哥们的眼睛一直是红的，注意这是僵尸的基本特征之一，并非谣传中的红眼病）。只见僵尸也是幽幽一叹，道：“你苦，我更苦。奶奶的从出道开始到现在，一滴人血没喝到，倒给一个老头骂了半天，被一个老太吓个半死，更给一个中年妇女性骚扰了一把。我真担心自己会成为一个颓废的僵尸，虽然我一直努力上进。”
小伙子眯着醉眼道：“靠，原来你也是个矬鬼。这么着下去可不行，迟早有一天你得下岗。不如你参加我们公司的保险吧，有个险种是‘下岗风险基金’。你只要每个月交上100 块钱，连交两年，等你日后下岗后就连本带利返还你2400元。我专门负责这个项目，不会亏待你的！”
僵尸一下差点被感动的流出眼泪，他警觉的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没失态。两个人絮絮而谈，大有相见很晚，伯牙子期的知遇之感。正聊到紧要处，也就是在谈三级女星的波霸评选问题的时候，僵尸发现小伙子的眼睛忽然直了。顺着这厮的眼光一望，只见他们前方一米处站着一只老虎。
那老虎搽了很多脂粉，肚子很大显然里面装着小人儿，正恶狠狠盯着小伙子。小伙子的手和嘴唇明显抖得厉害，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老虎上来一把揪住小伙子的耳朵高声骂道：“就知道你在这里灌马尿，你洗衣板跪得还不够啊？！走，跟我回家去！”
小伙子唯唯诺诺站起身来，象小绵羊一样跟在老虎后面屁颠屁颠绝尘而去。僵尸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只声势浩大的老虎一来就带走了他的晚饭。他怒吼一声“没天理了！”就要冲出去追他的晚饭，门口的小弟彬彬有礼的截住了他。“先生，请您买单。”
僵尸摸摸身上，除了一张死亡证明什么纸片都没有。他有点难为情，但又不想示弱，于是眦起牙齿对小弟威胁道：“我是吸血僵尸，我警告你快点让我走，否则对你不客气！”
小弟还是彬彬有礼的说：“您这一套已经过时了，就算您是太空人在我们这里也要付账。一般象您这么穷凶极恶估计是身上没钱了，我看你身上这件黑大衣质地还不错，不如先押在我们这里，待您手头活络了再来取不迟。”
僵尸急道：“那怎么行？！这是我作为吸血僵尸的标志和重要道具！”
小弟耸了耸肩膀道：“随您。我这么建议是为你好。”说罢，向旁边一闪，身后走出两个身强力壮的彪型大汉。
僵尸孤独地走在大街上，天已经黑了，身上的外套也没了，晚饭还没着落。他恶狠狠的想，这个世道已经不能再客气了。我一定要凶狠起来，攫取我的晚饭！
身边一辆出租车路过的时候放慢了速度，僵尸眼睛一亮，伸手招停，上了车。我们知道这厮眼睛一亮的时候定是想好了恶毒的计划，可怜那司机还在懵懂无知之中，不知道身边的客人已经拿定注意锁定了他作为血祭的目标。在此我们友情提醒深夜拉客的司机们，碰上单身的穿黑衣眼睛发红死盯着别人脖子不放的乘客一定要当心。僵尸们饿极的时候可不管你脖子洗没洗。
话说出租车在僵尸的指点下七拐八拐进了一个漆黑的小巷子，僵尸对空无一人的此地深感满意，示意司机将车停下。
司机看了看计价器道：“12块。”
说时迟那时快，僵尸哼了一句“我操”就搂过司机脖子准备狂咬一气。不料司机比他动作更敏捷，一记直勾拳直捣僵尸脸部，捣得他七荤八素鼻血长流，眼前司机的大头顿时成了五六个晃来晃去。司机怒斥道：“看你来这地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可不是同性恋。想操我？没门！我不仅要捣你脸，还要狂踢你下身！” 尸痛苦的捂着脸，哼哼唧唧道：“冷静，冷静！我不是同性恋……”
司机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不是同性恋，那就是想抢钱啦？我**祖宗，我们下岗工人再谋职业赚那一点血汗钱你们也不放过！你给我滚，老子没工夫送你到派出所。马上给我滚下车去！”
僵尸被一脚踢下了出租车。他委屈地走在路上，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路边的街灯发出柔和的橘红色光芒，看上去异常美丽。可他无心欣赏美景，腹中的饥饿逼得他直想发疯。我们知道，作为一个自认为是杰出青年的吸血僵尸来说，被人误认为同性恋或抢小钱的劫匪并被殴打，实在是不能算是令人愉快的事情。当然刚才惨无鬼道的被殴事件可以归为他一天没吸血，从而体力和精力都不济，这才失手被一个很没有品位的大头司机捣脸并被威胁狂踢下身。然而最失败的正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吸过任何人血。对于任何一个科班出身的吸血僵尸来说，这都是对个人能力的极大侮辱和对未来的挑战。
夜已经很深了，行人渐少，路边摆摊的夜市也快散了。僵尸垂头丧气地走着，信心随着疲惫的脚步一点点丧失。忽然他的眼睛又亮了，他看见一个卖零食的摊子。摊主正在收拾东西，看来卖了一天东西后他准备打道回府搂老婆睡觉了。
就在摊主把最后一桶棒棒糖往三轮车上放时，僵尸那鬼魅一样的身影已经冲到了他旁边，一把抢过那桶棒棒糖然后狂奔不已。摊主愣了几秒钟后回过神来，扯起公鸭嗓喊道：“来人哪，抢东西啦！110快来啊，有人抢棒棒糖啦！……”
僵尸以惊天地泣鬼神的速度一直狂奔，直到将那公鸭嗓远远抛在身后再也听不到。他停住脚，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得意洋洋注视自己的战利品。这下发了——好大一桶棒棒糖啊，有苹果味的，有草莓味的，有石榴味的，还有芒果味的！他学着花旦的兰花指拈起一根草莓味的，小心翼翼剥去糖纸，放在嘴里细细品咂。那股沁人的香甜一下充满了他的整个肠胃，让他飘飘欲仙起来，顿时忘记了此前所有的不快和失败，快活得像长了翅膀要飞起来。
于是深夜的街道上有了一个黑衣的吸血僵尸，左手抱着一个塑料小桶，右手举着一支草莓棒棒糖，边走边欢声高歌：“我们僵尸有力量，我们僵尸有力量。嘿！嘿！有力量呀有力量！”
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路边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他扭过头去一看，是一个小乞儿。小乞儿的母亲倒在路边的人行道上已经睡着了，骨瘦如柴的小乞儿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被僵尸的歌声惊醒，在黑暗里瞪大了眼睛望着僵尸和僵尸手中的棒棒糖。僵尸转过头去对小乞儿喝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见过僵尸吃棒棒糖啊？！”
小乞儿不说话，还是痴痴地望着棒棒糖。僵尸把脖一扬，昂首阔步走了过去。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继续向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磨蹭了一会，又恶狠狠地向前走。没走几步他骂了起来：“靠，我受不了我自己了！”
说罢他伸手向桶里抓了几支棒棒糖放在自己口袋里，然后大步流星转过身来走到小乞儿身边，把桶往前一送，粗声粗气道：“喏，给你的！ 小乞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怯生生地看着吸血僵尸，不敢接也不想不接。
僵尸把桶塞到小乞儿的手中，说：“怎么，不想要啊？只要是人都喜欢吃棒棒糖……就连鬼也喜欢。”
小乞儿的眼中放射出无以伦比快乐的光芒，喃喃道：“好大一桶棒棒糖啊，都是给我的吗？”
僵尸凶巴巴的说：“当然是给你的，都是你的。你快接住好让我快点走，不然我要打你脖子的主意了。”
小乞儿抬起眼睛定定的望着僵尸，僵尸被自己的慷慨善行感动得要哭了，急着转身离开。小乞儿轻声叫住他，问道：“请问，你是神仙吗？”
僵尸的心中涌起一阵苦涩，他摇摇头说：“不，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小乞儿说：“不，你一定是神仙。不然你为什么会给我这么好的东西，不然为什么别人都有影子和魂儿跟着你却没有？”
僵尸望着天边北极星，心中痛楚难当。他喃喃道：“影子和魂儿我也曾有过——现在，我不过是个孤魂野鬼罢啦。”
结束了对话，僵尸带着莫名的伤感走在路上，但想到抢来的那桶棒棒糖给一个孩子带来那么大快乐，他又情不自禁飘飘然起来。伸手摸向口袋里，那里还有五支棒棒糖，两支苹果味的，两支鸭梨味的，还有一支柠檬味的。他选了一支苹果味的放在嘴里，甜蜜又伴随了他，他放开喉咙继续唱了起来：“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那个我……”
刚唱了没几句，忽然一束强光打在自己身后，同时警笛响起，一个老练深沉的声音喊道：“请你站住！”
僵尸被警察按在警车旁边搜了一回身。除了口袋里的四支棒棒糖落入法网，口中含着的那支也被人抽了出来，放在一个塑料袋里作为罪证。僵尸哪经过这阵势，两条腿早吓得抽筋了。忐忑不安中他听见一个警察用对讲机说：“25号呼叫。25号呼叫。抢劫棒棒糖的疑犯已落入我们手中。再说一遍，抢劫棒棒糖的疑犯已落入我们手中……”
僵尸被带上手铐带到了警察局。明亮的审讯室里，一个看上去很威严的老警察给他口供。
“姓名？”
“僵尸。”
“职业？”
“吸血。”
“家庭地址？”
“原来住太平间，现在居无定所。”
老警察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对着里间喊道：“小王，这里有个疑犯有问题，你来搞一搞。”
那个小王应声从里间而出，看上去是一个挺柔弱的书生模样。他打量了僵尸几眼，僵尸特地挺胸收腹，决心不给僵尸丢脸。小王很有礼貌的说：“请你跟我到里间来一下。”
半小时后，僵尸从里间出来了。老警察继续给僵尸录口供 “姓名？”
“姜诗。姜文的姜，诗歌的诗。”
“职业？”
“血贩子。”
“家庭住址？”
“以前住在市中心医院内西北角一个大房间里，现在不住那了，属于城市流动人口。”
“棒棒糖是你抢的吗？”
“是。”
“为什么抢劫？”
“因为饿。”
“怎么只剩下五支棒棒糖了，其余的呢，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同伙？”
“报告！我可能有同伙，但目前我还没找到他们。棒棒糖都被我一个人吃了。”
老警察又问了一些其他的琐碎问题，僵尸老老实实回答。之后他被关到了一个小房间。
“近来为了抓那个连环案的案犯，拘留室里已经满了。你先在这里暂时住下，听侯处理。”老警察说。
僵尸羞愧难当。一个科班出身的僵尸竟然会因为抢劫棒棒糖而被关押，说出去该是一件多么大的丑闻啊！想到没有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吸食人血，相反却通过抢劫棒棒糖不劳而获，僵尸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一同关在小房间里的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长了两撇可恶的小胡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冷眼看着僵尸蹲在角落里自怨自艾。看了一会，他有点不耐烦的问：“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
僵尸吸了吸鼻子道：“我好后悔啊，我为什么要抢那个人的棒棒糖呢？我应该吸了他的血啊！”
小胡子一下子对僵尸刮目相看，道：“够狠！我喜欢。”顿了顿他悄声道：“我一个哥们告诉过我，这个备用拘留室的铁窗能卸下来。呆会等条子们闹腾累了，我们就从这出去。我带你去见老大，象你这样体格健魄、心狠手辣的家伙，他一定喜欢得很。”
僵尸双眼含泪道：“晚了，晚了，我的一切都完了！我是个没有前途的家伙。连做僵尸都做不起来，我还能干什么？！”
小胡子不再理他。过了个把小时，僵尸和小胡子从卸下的铁窗里逃了出来。僵尸拒绝了小胡子的盛情邀请，一个人走了。
他游荡在孤独的街道上，回想起作为僵尸的第一天新生活：挨骂，性骚扰，罚款，典押衣物，被殴，因抢劫而被捕……一下子感到悲凉万分。失败，彻底的失败，失败中的失败……我们的僵尸深深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不能自拔。美好的未来，崇高的理想，一切宏图大志都在这失败的第一天里消失殆尽。他仰天吼道：“老天啊老天，既然你让我成了一个僵尸，为什么又如此捉弄我？我操**妈！”
他在路边坐下，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心头的痛苦和悲凉压得他再也顾不得一个僵尸的体面而号啕大哭起来。他哭得那么响亮，象个孩子一样不顾一切得放声痛哭，时不时用袖子撸一把鼻涕。他越哭越伤心，简直是没完没了，看样子已经心理崩溃了。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声音对他说：“别哭了，跟我走吧。”
僵尸抬头一看，一个一身黑衣，苍白无血脸色的男人站在他面前。那人的眼睛和嘴唇是血红的，身边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僵尸说：“别管我，让我一次哭个够……你是谁？”
那人道：“我是‘吸血僵尸心理崩溃救助委员会’和‘僵尸再就业培训中心’的负责人。到了我们那里你接着哭不迟——那里你这号僵尸多得是。”
僵尸委委屈屈止住了眼泪，有点忸怩的站起身来，问：“你们能再给我发一套尸衣吗？”
负责人说：“没问题。”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真罗嗦。什么问题？”
“你们那里有好吃的棒棒糖吗？”
负责人气的差点晕过去。他双眼一翻，对天竖起中指喊道：“苍天可鉴！我要辞职！迟早有一天我会被这群白痴僵尸也弄的心理变态！我不干了！操他**！”
说罢一溜烟跑掉。僵尸急了，跟在后面边追边喊：“喂，等等我." |
发表于 2011-5-27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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