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以来在上层社会中的那种把论命做为雅谈的风气至明朝有增无减。诚如明人宋濂在 《禄命辩》中所说的"近世大儒于禄命家无不嗜谈而乐道者"。以至于达到了"士大夫人人能讲,日日去讲,又有大谈他人命者……"的程度,各种命理学著作也大量付梓、充斥书肆,这使得时人有了"自学成才"的入门途径,所以交流研讨命理,往往成为士大夫们茶余饭后继琴棋书画的又一文雅的消遣。另外,自唐宋以来到明朝命理学热潮由上层社会下移到民间的势头更猛,使得举朝皆迷命理的浓厚民风。染化得平民百姓皆谙命学并成了一代风尚。据载,权贵孟无忌单马出巡,在江汉边遇到一个渔夫,提着一条大鱼让路于左,孟无忌问他年庚,不料生辰八字完全与自己相同,遂十分惊异,想邀请渔夫一同回去给他一个官做。渔夫谢绝道,我虽然和您年庚相同,但您生在陆地,所以命贵,我生在船中,水上漂浮,所以命贱,我每天以渔为生计也自足了,若一旦富贵,命薄之人反而会不胜福份而暴死,说罢辞谢而去。一个朝廷重臣,一个江野渔人,但对命理精蕴的理解不分仲伯。这一特殊社会文化现象,使得我国封建社会晚期的算命习俗别俱特色。 由于明清以来我国命学热潮波及了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而命学各流派,门户也繁杂泛滥,这就势必形成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的状况,有的术士对命学精典体会不深,持论有悖命理精蕴;有的根本就不在命理上下功夫,而用哗众取宠。没有来头的花拳绣腿炫人耳目,混迹江湖;有的机械套用命诀格局,将变化无穷的命理编排成死格式而对号入座(当今的电脑算命及软件算命),以致无法自圆其说;有的以上诸种情况兼而有之,根本没有准确率可谈。更有甚者,有的人把预测机理稍加改头换面便自称是自己的发明创造,从古人的故纸堆扒拉出来的东西也纷纷付梓,即时国内易坛上真是即纷呈异彩又乌烟瘴气。所以在这轰轰烈烈的看命热潮中又潜伏着一种"学术不精则信者必寡"的信仰危机,命学要想巩固和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进一步取得自身的发展,对命理文化就必须进行一番"去劣取精,去伪存真"的系统的整理工作、这项工作从明朝初年即已开始。 |